突襲大員—進擊的國姓爺在十七世紀的大航海時代,台灣是東南亞貿易的重要據點。1661年的台灣,原住民稱大員,當時是荷蘭東印度公司在東南亞的一個殖民地與經商據點...
赤腳軍鄭成功的軍隊,部分繼承自父親鄭芝龍的海商集團,軍隊的組成以水師(海軍)為主。青年時期的鄭成功雖然是文人,但在軍事方面也頗有涉獵...
荷蘭軍左圖為荷蘭畫家林布蘭在1642年繪製的《夜巡》(荷蘭文:De Nachtwacht)。這幅繪畫所要描述的年代是十七世紀荷蘭的黃金時期...
圍城戰術1661年5月5日,鄭成功登陸熱蘭遮城旁的大員市鎮。然而荷蘭人堅守熱蘭遮城,未能順利攻下,因而使鄭成功面臨自攻台以來首次的挫敗...
攻台路線鄭成功的攻台戰爭始於1661年4月底,至隔年1662年2月初結束,共歷時9個月。鄭軍起先抵達鹿耳門,接著攻佔普羅民遮城...
韓步魯牧師18世紀中葉荷蘭著名劇作家尤漢那‧諾姆斯(Johannes Nomsz, 1738-1803)《福爾摩沙圍城悲劇》描繪的時代與歷史場景,即為1661年的臺灣...
鄭成功的相貌我們今日若想知道鄭成功究竟相貌如何,除了透過現存鄭成功畫像資料去想像外,不可忽略《梅氏日記》對鄭成功外貌姿態的描寫...
揆一荷蘭東印度公司統治臺灣時期最後一任臺灣長官:揆一(Frederick Coyett)...
中式帆船舊稱戎克船(Junk),是閩南語的船(chûn)的音譯。雖然也有遠洋商船,但也有適合在沿海淺岸航行的輕便舢舨船...
赤腳軍
鄭成功的軍隊,部分繼承自父親鄭芝龍的海商集團,軍隊的組成以水師(海軍)為主。青年時期的鄭成功雖然是文人,但在軍事方面也頗有涉獵。
左圖是當時熱蘭遮城戰爭情景的描繪,出自Albrecht Herport於1669年寫的《東印度旅行短記》。左下腳可看到打著赤腳的士兵。赤腳是當時鄭成功軍隊的特色之一。除了圖像之外,一本出版於1675年,可能是大員長官揆一所撰寫的《't Verwaerloosde Formosa》(英譯:《Neglected Formosa》;中譯:《被遺誤的台灣》),也對鄭軍有一段相當生動具體的描述(此段文字引自Inez de Beauclair的英譯本《Neglected Formosa》第51頁,並將之翻譯成中文。):
「每個人上半身都穿著鐵製鱗甲。鐵片一個貼著一個,像是屋頂上的瓦片,並且手和腿都是裸露的。如此一來,提供對於來福槍子彈的完全保護同時,也能自由移動。因為那些裝甲只到膝蓋,所以每個關節都非常靈活。」
可知荷蘭人對鄭成功的赤腳戰術印象深刻,也瞭解鄭軍空手、赤腳的好處是增加手腳的靈活度。
這樣的軍事配備與訓練,也讓同時期的中國文人感到印象鮮明。比如說:17世紀末來臺探查的文人郁永河,在其所著的《裨海紀遊》中就有一段描述鄭成功操練軍隊的情景:
「成功特重操練,軸臚陳列,進退有法,將士在驚濤駭浪中無異平地,跳躑上下,矯捷如飛。將帥謁見,甲冑僅蔽身首,下體多赤腳不褌;有以靴履見者,必遭罵斥,併抑其賞。凡海岸多淤泥陷沙,惟赤腳得免粘滯,往來便捷,故與王師鏖戰屢勝。」
由此可知:鄭軍在長期的特殊訓練下,不僅相當適應水上生活,也擅於水戰,而且他們特異的穿著也是一大特色:人人赤腳,只有頭部與身體穿戴盔甲。赤腳在船上、海邊灘地的行動中,能夠防滑、防黏,使行動更加便捷。種種的因素,使鄭成功的部隊在海上作戰的機動性很高。
荷蘭軍
左圖為荷蘭畫家林布蘭在1642年繪製的《夜巡》(荷蘭文:De Nachtwacht)。這幅繪畫所要描述的年代是十七世紀荷蘭的黃金時期(Dutch Golden Age),此時的荷蘭國勢鼎盛。荷蘭在外進行海外貿易的荷蘭聯合東印度公司不但經商,而且擁有自己的軍隊。東印度公司在海外經商、拓展據點時,軍隊是他們自我防衛或迫使其他族群合作通商的重要工具之一。而且,當時荷蘭的才剛結束漫長的80年獨立戰爭不久,在戰爭過程中,也發展出相當嫻熟的陸、海戰技術。
從畫中人物的配置與穿著,可看出當時荷蘭士兵的樣貌。畫中除了長矛之外,還有毛瑟槍。毛瑟槍使用火石點燃,但是在潮濕多雨的亞洲,火石的點燃與否會受到天候因素的影響,不過此時的亞洲大多使用舊式的火繩槍。在服裝上,也可以看出兩種款式的荷蘭軍帽,即鐵盔與軟帽。隨著身分與場合的不同,可能會穿戴不一樣的軍帽。
手持火繩槍的荷蘭士兵,由於需要時間裝填火藥,因此使用分段射擊(volley fire)的陣形作戰。第一排士兵先開槍攻擊敵人。第二排則呈準備姿勢,等第一排發射完後候補上。以此類推。這個陣形可以縮短火藥裝填的空檔時間,使火力不間斷,增加了攻擊效率。
當時的荷蘭軍隊中,也有來自歐洲各國的傭兵,如Caspar Schmalkalden(德籍)、Albrecht Herport(瑞士籍)。上述兩者都曾在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台工作,日後也出書紀錄荷治台灣的歷史。
圍城戰術
1661年5月5日,鄭成功登陸熱蘭遮城旁的大員市鎮。然而荷蘭人堅守熱蘭遮城,未能順利攻下,因而使鄭成功面臨自攻台以來首次的挫敗。此後,鄭成功均採用圍城戰術,封鎖補給,靜待敵人投降。
由於17世紀的荷蘭在歐洲是商業發達之地,同時也是歐洲的訊息集散地,鄭成功攻打臺灣的消息也很快就傳遍歐洲。在1662至1663年間,英國跟法蘭克福先後將臺灣被攻的消息繪製銅版畫,也就是左圖的「福爾摩沙淪陷快報」。這張快報中不僅描繪了戰況的殘酷,也是現存少數關於這場戰役的圖像。版畫上方的四位人物是這場戰役中陣亡的荷蘭牧師。插圖中央描繪熱蘭遮城被鄭成功軍艦團團包圍,戰雲密佈的景象。
面對敵方的城池,鄭成功經常採用長期圍城戰,像是在南京、漳州等地的戰役都是如此。這樣的戰術可能是受到父親鄭芝龍的影響。1646年,當鄭芝龍降清、被挾持北上時,在給鄭成功的信中,鄭芝龍強調:「眾不可散,城不可攻。」期望鄭成功能夠繼承自身的軍隊,同時也要牢記過去的作戰經驗。像是鄭軍擅長水戰不擅陸戰,因此鄭芝龍希望鄭成功未來在面對征戰時,不要直接攻城,以降低兵力折損。
攻台路線
鄭成功的攻台戰爭始於1661年4月底,至隔年1662年2月初結束,共歷時9個月。鄭軍起先抵達鹿耳門,接著攻佔普羅民遮城,最後熱蘭遮城投降。左方動畫可讓我們瞭解當時鄭軍進攻的大致路線。
安東尼‧韓步魯牧師
安東尼‧韓步魯(Anthonius Hambroek)牧師與尤漢那‧諾姆斯(Johannes Nomsz)《福爾摩沙圍城悲劇》
18世紀中葉荷蘭著名劇作家尤漢那‧諾姆斯(Johannes Nomsz, 1738-1803)《福爾摩沙圍城悲劇》描繪的時代與歷史場景,即為1661年的臺灣。荷蘭人眼中美麗之島的「福爾摩沙」(Formosa,即臺灣),發生了一場感人哀淒的圍城悲劇。而此劇作的名稱——「圍城」,指的正是荷蘭東印度公司遇到鄭成功二萬五千人大軍的來襲,在臺灣大員(今臺南)的熱蘭遮城(今安平古堡)內被圍困了長達九個月這場艱難痛苦的戰役。
此劇作中的主角,是一位荷蘭牧師,名叫安東尼‧韓步魯( Anthonius Hambroek)。
據史料記載,韓步魯1607年生於荷蘭的鹿特丹(Rotterdam),曾就讀荷蘭萊登大學(Leiden University)的國立學院(Staten-Collegie)。1632年,他在臺夫特市(Delft)擔任牧師。1647年時,他被派前往東印度。自1648年起,在臺灣麻豆地區擔任牧師;在鄭成功大軍來臺之前,韓步魯在臺灣已十三個年頭了。
當1661年4月鄭成功攻打臺灣,韓步魯同著普羅民遮城的荷蘭人投降,成為鄭成功的俘虜。此後鄭荷雙方又經歷數次戰役,但熱蘭遮城中的荷蘭人始終拒絕投降。於是,1661年5月下旬,鄭成功派遣韓步魯前往熱蘭遮城內規勸荷蘭人退出臺灣。然而,他勸降未成,未留在熱蘭遮城中,選擇回到鄭營,與同被俘虜的荷蘭軍民及其妻子、兒女一同擔受殘酷戰爭苦難的命運。最終,八月中旬韓步魯因故被鄭成功處決,結束了他遠從荷蘭來到臺灣傳信仰為福音的一生。他逝世時,年約54歲。
安東尼‧韓步魯的故事被後世18世紀中葉荷蘭著名劇作家尤漢那‧諾姆斯(Johannes Nomsz, 1738-1803)編成著名歷史劇《福爾摩沙圍城悲劇》。
劇中的韓步魯懷著為國家及信仰犧牲的決心,選擇不照著鄭成功的命令,規勸在熱蘭遮城堅持抵抗的荷蘭人投降,反而激勵荷蘭軍民堅守抵抗的決心,努力破敵。此劇為著紀念這一場荷蘭人犧牲生命、勇敢抵抗的戰役,並以悼念荷蘭人在福爾摩沙被鄭成功侵略時誓死抵抗的英雄人物。
在1775年,此劇的劇本首次在阿姆斯特丹劇院出版,隔年1776年,《福爾摩沙圍城悲劇》首度在荷蘭阿姆斯特丹劇院演出。從1776年至1810年間,曾在此劇院上演14次共活躍於舞臺上長達34年之久。
參考資料來源:尤漢那‧諾姆斯(Johannes Nomsz)著 ; 王文萱中譯;陳瑢眞導讀;翁佳音校註,《福爾摩沙圍城悲劇》(臺南:國立臺灣歷史博物館,2013),頁6-48;305-317。
熱蘭遮城中,韓步魯的兩個女兒苦苦哀求,要求父親留下,甚至哭倒在地的這一幕,不斷地反覆出現在荷蘭地區流傳的版畫及繪畫作品中。今日我們觀看這些圖像,彷彿可以聽見他們父女之前離別前的對話:「敬愛的父親,請不要離開我們!回國姓爺那邊只是送死!」「再會了,各位。請回到自己的崗位,為我們公司盡力。」
此幕充分展現了韓步魯大義凜然、不畏生死的浩然氣節,正可作為此時期荷蘭人退出臺灣前堅決抵抗、不向異教低頭的英雄性人物代表。
韓步魯牧師的事蹟被紀錄在揆一《被遺誤的臺灣》中。書中強調「中國人對於福爾摩沙上的荷蘭牧師、教師及其他人員所為的暴行紀實」,並在此脈絡下敘述了慷慨赴義的韓牧師故事,旨在揭露鄭成功及其軍隊殘暴的一面;此觀點可與西方一般強調國姓爺異教魔王的形象相對照。
參考資料來源:揆一 (Coyett, Frederic, 1615-1687) 原著;Rev. William Campbell(甘為霖牧師)英譯;林野文漢譯;許雪姬導讀,《被遺誤的臺灣:荷鄭臺江決戰始末記》(臺北:前衛出版社,2011),頁213-237。
鄭成功的相貌
我們今日若想知道鄭成功究竟相貌如何,除了透過現存鄭成功畫像資料去想像外,不可忽略《梅氏日記》對鄭成功外貌姿態的描寫!
《梅氏日記》的作者是菲力普.梅(Philippus Daniel Meij van Meijensteen),以下我們簡稱他為梅氏。
梅氏是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職員,他大約是在1643年左右來到臺灣,負責土地測量的工作。當1661年4月30日鄭成功率領大軍攻下普羅民遮城,梅氏成了鄭成功的俘虜。一直經過了九個月,圍攻熱蘭遮城戰爭才告結束,荷蘭東印度公司臺灣長官揆一(Frederik Coyett)願意投降,梅氏於是在1662年2月9日隨著所有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人離開了臺灣,回到位在巴達維亞(今印尼雅加達)的荷蘭東印度公司亞洲總部。回到巴達維亞後,梅氏花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整理他在這九個月中陸續摘記的所見所聞,成《梅氏日記》一書。
1661年5月4日星期三,梅氏即代表荷蘭東印度公司,拿著地方長官的信件,第一次與鄭成功會面,在本書中我們可以看到當時鄭成功軍隊紮營所在軍隊之盛!
梅氏詳細地描寫他第一次見到鄭成功時的場景,包括鄭成功軍容之盛,軍隊將士的武器裝束,甚至鄭成功使用精緻的桌巾等等,可謂鉅細靡遺。
尤其紀錄鄭成功的長相,說他膚色偏白,面貌端正,牙齒有四、五顆很長、磨得很圓,鬍子不多卻長及腰部,身穿黑色的長袍並戴著方形的邊帽。此外,也記錄鄭成功的眼睛炯炯有神,彷彿放光,轉個不停,張口時聲音宏亮、說話時揮舞著雙手,顯得容易激動、個性急躁。這些「現場直擊」的敘述,讓我們有機會認識鄭成功這位歷史人物活靈活現、有血有肉的一面。
《梅氏日記》文章選讀:「那帳幕前面有一隊護衛軍,估計約有武裝士兵六百到八百人,兩邊各列三行,他們帶著很多旗幟,武器用黑色綢緞套著,綢緞用各種顏色的絲和黃金很精緻地繡著獅頭和龍頭。他們的頭盔都有一束紅毛,跟所有士兵一樣,約有一呎長〔約三十公分〕,替代羽毛高立在頭盔上,他們的大刀閃亮如銀,看起來相當古典,好像古羅馬人的樣子。」
參考資料來源:轉引自廖雪芳主編,江樹生譯註,《梅氏日記:荷蘭土地測量師看鄭成功 》(臺北:漢聲雜誌社,2003),頁35-36。
《梅氏日記》這份珍貴的荷蘭文件檔案,經臺灣史學家江樹生的研究與翻譯後,終於在2003年以中文版《梅氏日記:荷蘭土地測量師看鄭成功》一書問世,成為今日我們追溯鄭成功驅逐荷蘭人這段歷史的珍貴材料。
梅氏著實可說是鄭成功攻臺戰爭現場的歷史見證人。戰爭期間,梅氏除了協助鄭成功測量屯墾土地外,更同時在鄭成功身邊擔任近距離的翻譯,親身參與並記錄鄭成功與荷蘭人之間的重要談判過程,平鋪直敘地描繪了鄭荷戰爭期間鄭成功戰術運用的精湛、談判技巧的高超,以及治軍用刑的嚴厲等等。
同時,《梅氏日記》中也留下了很多近距離觀察鄭成功的紀錄,像是他對鄭成功的長相、性情和姿態,均有栩栩如生的描述。梅氏也紀錄了他與鄭成功生活相處時的趣事,例如,他曾親眼目睹鄭成功早晨騎馬射箭,技藝之高,令人讚嘆。此外,他觀察鄭成功言出必行,即使在鄭軍自己遭逢嚴重的缺糧問題時,鄭成功依然按時分糧給已投降的荷蘭人,甚至最終熱蘭遮城投降後,鄭成功仍信守當初登陸臺灣時勸荷蘭人投降的諾言,讓他們攜帶個人財產連同足夠在海上航行的糧食,平安地回到巴達維亞。這些如實的記載,都是今日我們重新認識鄭成功以及鄭氏攻臺這段歷史彌足珍貴的材料。
最後,推薦大家閱讀:〈鄭成功是怎樣一個人? 回到400年前 聽梅氏講鄭成功的故事〉 ( 摘錄自「漢聲小百科報報」,依據「梅氏日記」改寫。)
揆一(Frederick Coyett)
荷蘭東印度公司統治臺灣時期最後一任臺灣長官:揆一(Frederick Coyett)
揆一(Frederik Coyett, 1615-1687),瑞典貴族出身,歷任荷蘭東印度公司在東亞地區的重要職務。他1656年接續西撤爾(Cornelis Caesar, 1653-1656)任荷蘭東印度公司第十二任大員長官(即臺灣長官)。在他任職大員長官的第五年,遇到鄭成功大軍的來襲。他在近乎毫無援軍的情況下,率領一千多名的守兵,在熱蘭遮城(Fort Zeelandia,今安平古堡)中堅持奮力抵抗了九個月,從1661年4月一直抵抗到1662年2月,最終與鄭成功和談,退出臺灣,帶著一千多名荷蘭人及其眷屬回到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巴達維亞(Batavia, 今印尼雅加達)的總部,自此結束了荷蘭在臺灣三十八年的統治。
揆一因著失去臺灣,在巴達維亞遭到起訴,被捕下獄,被判沒收財產、褫奪一切榮耀和名譽。他過了兩年的牢獄生活後,被判終身囚禁於爪哇島以東2000公里的班達群島(Banda)中的艾伊(Ay)島。其偏遠位置如左方地圖所示。
揆一在艾伊島上度國了八年辛酸、痛苦並孤寂的流放生活。好在經過揆一的兒女及友人為他奔走說情,最後終於得到當時荷蘭共和國執政奧倫治親王(Prince of Orange, 即為後來入主英國登基的威廉三世,1650-1702)的特赦,免除了他在巴達維亞司法評議會終身監禁的判決。
其中,釋放揆一回到荷蘭的條件,是以兩萬五千荷盾的保證金為擔保,保證他永不再任職於東印度公司或介入東方事務。
於是,揆一終於得在1675年搭船回到荷蘭。
揆一(Frederick Coyett)與《被遺誤的臺灣》(Neglected Formosa)
1675年,距離1662年荷蘭人退出臺灣十二、三年的光景,揆一從被放逐的艾伊島回到荷蘭阿姆斯特丹(Amsterdam)。就在同一年,在阿姆斯特丹有一本署名為「C.E.S」匿名小冊子出版;這本小冊子即為《被遺誤的臺灣》,荷蘭原文是 ’t verwaerloosde Formosa,英文譯為Neglected Formosa,中文譯本於2011年由臺北的前衛出版社出版,全名為《被遺誤的臺灣:荷鄭臺江決戰始末記》。
《被遺誤的臺灣》一書的作者「C.E.S」是誰?到目前為止,尚缺乏確實的證據,但一般認為此書是揆一和其同僚(Coyett et Socii)所寫的。本書可說是從揆一的觀點出發,以當事人的角度,說明鄭成功和揆一自1646年起交手的經過,對我們今日了解鄭、荷雙方對峙戰事,有極高的史料價值。
全書一心為揆一辯護,極力說明揆一雖然失去臺灣,卻並未失職,指出他最終投降於鄭成功,乃是不得不的作法。其中,書中辯護的內容,主要包括了鄭成功二萬五千名兵力之強,而荷蘭在大員防禦工事又不足;且面對鄭成功的來襲,荷蘭東印度公司在巴達維亞的總部未能即時增派援軍;亦提及鄭成功對待荷蘭人的種種暴行;以及一位逃兵背叛了荷蘭人,使得鄭成功在攻打烏特勒支碉堡(Utrecht)一役中,獲得關鍵性的勝利,也很快導致了荷蘭人的投降。
為使此書徵信於世,全書徵引了許多當時可靠的荷蘭東印度公司內部的檔案文件,讓讀者能適時地理解大員長官所面對的問題,以及為何最終不得已被迫退出臺灣的始末緣由。
簡言之,《被遺誤的臺灣》一書可謂是揆一本人對鄭成功攻臺之役整段歷史事件的現身說法,具有極高的史料價值。
參考資料來源:揆一 (Coyett, Frederic, 1615-1687) 原著;Rev. William Campbell(甘為霖牧師)英譯;林野文漢譯;許雪姬導讀,《被遺誤的臺灣:荷鄭臺江決戰始末記》(臺北:前衛出版社,2011)。